三重圣道之音席卷全天下,如鸣雷滚动,惊醒每一个读书人。反倒是那些不识字的人,依旧睡得安稳,没有听到任何声响。

  谷国京城,礼部右侍郎周环宇坐在书房里,望着窗外发呆。

  “先贤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。为官,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仁者,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。我……为官无道,不贤不仁,久居鲍鱼之肆,岂能见洞庭月明风清?罢了,这个侍郎老夫不做也罢,这谷国,让杂家折腾去吧!”

  周环宇说完,书写一份辞表,并命下人把官服等物送往内阁。

  “老爷,您这是要做什么?”闻讯赶来的周夫人急忙询问。

  “辞官,寻乐!”

  周环宇说完,坦然一笑,迈步向卧室走去,每走一步,附近的天地元气就为之一荡。

  当他走到卧室门口时,周身突然清气环绕,衣衫飘飘。

  周夫人目瞪口呆,没想到丈夫竟然即将晋升大学士。

  周环宇大笑三声,进入卧室。

  景国北方,卫北要塞。

  北风烈烈,秋意最浓处。

  这座景国最北部的要塞之外,死气弥漫,恶臭飘荡,蛮族营寨连绵不绝,已经结成城市。

  原本漫漫绿野,化为黑地。

  蛮族围城数年,至今未能攻下,皆因东海龙宫水族襄助景国。

  这样的战堡要塞,景国北边足有七个,如同七座不可逾越的高山,牢牢钉在景国与草蛮之间的大地上,阻止了草蛮侵略景国的步伐。

  明明是中秋佳节,明明是子夜深深,但,这里依旧杀声震天。

  战堡外的蛮族如同野草一样,杀了一茬又一茬,仿佛永无止尽,若不是有水族将士相助,战堡早在两年前就会被攻破。

  城下,蛮族的祭祀释放妖术,普通的蛮族利用强大的身体蛮横地攻城。

  城墙,人族一方先凭借强大的城防机关与水族的妖术进行攻击,一旦有蛮族冲近,读书人们便开始使用战诗词。

  这些读书人的身前,站着一排排全副武装的普通士兵,这些士兵很少出战,因为他们一旦出手,那便意味着蛮族攻到城头。

  他们存在的目的,便是用身躯来阻挡蛮族,保护读书人。

  城墙之上,张破岳手持官印,坐在虎皮大椅上,微微低着头,鼾声轻震。

  张破岳身穿龙族掺杂神物打造的海铁铠甲,铠甲之上到处都是划痕。

  只有妖王才能在上面留下痕迹。

  张破岳身边两个进士死死盯着附近。

  听到张破岳的鼾声,一个进士一边警戒,一边低声道:“唉,破岳将军七天七夜没合眼,在得知方虚圣就是张龙象后,终于放下心,再也撑不住了。先让他睡一会儿,不急,等醒来再告诉他蛟圣巡江之事。”

  “这么多年了,破岳将军一直没有变,为了鼓舞士气,也为了消磨蛮族的斗志,他天天在城头之上,有才气便参战,才气少了便坐下指挥。每当听到他骂蛮族,所有将士都会士气大震。”

  “唉,最近这七天,蛮族如同疯了一样,不惜血本攻城。可是,破岳将军却始终不向朝廷求救,咬着牙坚持,甚至也不让水族把消息传回龙宫。”

  “过了今日,就可以传回消息了。”

  “哦?为何?”

  “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,破岳将军虽然只字不提,一如往常,但我还是琢磨出点东西。岳阳楼文会如此盛大,蛮族必然会知道,他们必然想影响方虚圣,那么,若是能攻破咱们卫北城,活捉破岳将军,对方虚圣将是致命的打击。所以,这些天蛮族突然不惜一切代价攻击。”

  “原来如此!看来破岳将军早就知晓缘由,所以死压着文书不让上报,生怕被方虚圣知晓,影响中秋文会。”

  “唉……想起此事,我就眼眶发热,两人相距万里,没有只言片语,却肝胆相照,真乃我辈楷模。”

  “说来也是,自从得知方虚圣成大学士,将军的心情一直很好。他一直用方虚圣来给咱们打气,说他与方虚圣有约定,只要卫北城告急,方虚圣一定会前来。谁不知道方虚圣的厉害?所以只要他说起此事,鼓舞士气的效果比他大骂蛮族更好。”

  “我暗中传音,你暂且听着。破岳将军之所以如此说,是给咱们一个希望,毕竟虚圣亲临,比国君御驾亲征更能鼓舞士气。以我之见,方虚圣会出手,但不会来卫北城,而是会在京城!无论是宁安城还是玉阳关告破,方虚圣都不会出面,只有蛮族大军包围京城时,他才会出手。”

  “唉……道理我也懂,方虚圣乃国之重器,不能涉险,但心底总有一个念想,希望他能来,哪怕远远看一眼卫北城也好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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